夜行者

雷点:xz粉,盾冬盾,童猗窝。
你们不要过来!过来就拉黑!

【猗窝炼无差】日常(番外1)

*之前是@咻咻嘞哈 说要看没注意到的情况下留下口子来着,嗯,写了!

*但是很甜!百分百治愈!



0(伤疤)


“他死了。”香奈乎放下手术刀,宣布了手术台上一位陌生人的死亡。她握住猗窝座还想继续做些什么的手,紫眸平静地望着他,一字一顿道:“他已经死了。”

一旁的鬼终于停止了动作,将带血的手术刀放到一旁。

遗体的处理很顺利,那位患者的家人很快便接受了事实。香奈乎躺在休息室的床铺上,一旁的鬼很安静,靠着椅背休息。

迷迷糊糊之间,香奈乎听到一声轻微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目光锁定眼前的鬼。她没能发现更多异常,只来得及看到猗窝座松了力度的手指颤抖了一下。蝶屋的女主人眨了眨眼,坐起身来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摇摇头:“我们无法救下所有人。”

猗窝座微微颔首:“我知道。”

“是啊,你知道。”香奈乎看了眼他的手指,叹息道,“我会把这件事告诉炼狱先生的。”

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到她身上,香奈乎依旧很平静:“不要以为可以自愈就破坏自己的身体,猗窝座。”

樱发的鬼敷衍地应答几声:“现在已经五点半了。我该回去了。”

香奈乎目送他离开,转身便踩着她的专用拖鞋快速往杏寿郎所在的办公室走去。花之呼吸平稳地运转,一道残影在走廊上一晃而过。香奈乎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青年中气十足的声音:“请进!”

杏寿郎关上存放文件的储物柜,一扭头就看到黑发少女微笑地鞠躬示意:“栗花落女士——”

“现在的我只是香奈乎而已,炼狱先生。”香奈乎坐到一旁的小沙发上。杏寿郎收拾好东西坐到对面,金红的独眼弯了起来:“嗯,栗花落少女!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吗?”

“实际上……”香奈乎斟酌着语言,“炼狱先生有发现猗窝座在……伤害自己吗?”

笑容从青年脸上消失了。他蹙起眉,表情有些严肃:“自他离开地牢后就没有……不,更确切点,他不会在我面前做这件事的。而且就算有伤,也能立刻恢复。我恐怕无法察觉这点。”杏寿郎见香奈乎依旧没有放松,下意识吞咽了一下:“他今天……这么做了吗?”

“嗯……恐怕掰断了自己的指骨。”香奈乎轻声道,“有位患者,我们没能救回来。”

事情始末迅速在杏寿郎脑海中成型。他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手指,将胸中的烦闷强行压下去,对香奈乎重新露出笑容:“嗯!谢谢栗花落少女的告知,我会与他谈谈这件事的!”

送走香奈乎后,杏寿郎坐回原位,收起笑容。他将钢笔攥在手里,片刻后将之抛起,再稳稳接住。炎之呼吸的斗气沸腾起来,下落的钢笔不知何时染上一层烈焰。

青年站起身,顺手让钢笔稳稳落入笔筒里,迈着无声的步子离开了办公室。但他没有回宿舍,甚至没有立刻前往食堂,而是去了位于主楼之北的药房购买了一点绷带。他攥着那卷绷带去了食堂,将两份食物装进便当盒里放好。看看时间,现在已临近七点,夏天的白昼总会长些,猗窝座大抵现在才回到宿舍吧。

杏寿郎这么想着,提着两顿晚餐往宿舍楼走去。

远远的,他看到了走廊上的樱色身影。猗窝座靠在阴影里,手里拿着一本医学书在翻阅着。熟悉的气息逼近时,他抬起头,露出一个放松的微笑来:“工作辛苦了,杏寿郎。”

樱发青年柔软的线条在落日的余晖里模糊不清,杏寿郎紧了紧手中的提袋,想象着当中的绷带缠到猗窝座身上的样子。鬼在之前的两百余年或许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但是……他必须要这么做。

“嗯!你也辛苦了,猗窝座。”杏寿郎弯起嘴角,走过去牵起猗窝座的手,“我们回去吧,今天不去食堂吃晚餐了。”

猗窝座的目光有一瞬的黯淡,他很清楚杏寿郎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不知道猎鬼人会如何数落他,也不知道他是否会……生气。猗窝座仰起头,看向前方比他略高的青年,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力度。

他又让杏寿郎为他担心了……

鬼失落地想着,直到回到宿舍,他也没能很好地调整状态。

今天是周一,自然是住到杏寿郎的宿舍里。猗窝座见青年放下提袋,将遮光帘全部放下后打开室内的灯。白炽灯的光芒下,杏寿郎看上去有些无奈,可更多的是一种……人类身上常常出现的宽容和体谅。

“其实你那么做,我也能想到一点。当然,我完全不赞成这件事。”杏寿郎抬起猗窝座的手,拇指按在他手背上,指腹下便是对方因常年习武而有些突出的骨节。“我曾经也这么做过。那是一次艰难的任务,那只鬼很狡猾,设计杀死了我的队友。她是一位很坚强的少女,一位我再也见不到的前辈。在前一天夜晚她还为我包扎伤口,为我们守夜。可她几乎是被折磨致死,死去之前还在想方设法拖延鬼的攻势,我甚至没怎么受伤,便在她的帮助下斩下了鬼的头颅,而她……在那之前就离开了。”

杏寿郎抬起头,看到猗窝座咬着牙与他对视着。通常情况下,他会转移话题,停止那些沉重的过往,可现在还不行:“我那时候很痛苦。所以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她为我包扎好的伤口撕开了。我看到她为我缠上的绷带被血染红,大抵是当初,我希望她还能醒来,为我再一次包扎好那道伤口。可她已经死了。”

杏寿郎松了力度,鬼的手落回身侧,手指近乎脆弱地蜷起来。猎鬼人从提袋里拿出绷带,又取来剪刀,刀尖敲了敲桌子:“坐下吧。今天伤到哪了?”

猗窝座顿时没反应过来,胸腹中蔓延的痉挛和痛苦都好似停滞了一瞬。

什么?

“今天伤到哪了?哪根手指?”杏寿郎耐心又温和地询问,“我帮你包扎一下,好吗?”

“杏寿郎……”猗窝座下意识喊道,“我不会受伤——嘶——”他的脸颊被杏寿郎捏了一下。

“伤到哪了?”猎鬼人固执地询问着,唯一的眼睛目光灼人地盯着他,从气势到神色,都是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猗窝座在这片温柔中败下阵来,倒不如说他一开始就没赢过。樱发的鬼叹息一声坐到椅子上,指腹压上没有任何伤口的左手食指。杏寿郎的气势变了,或者说是立刻熄灭了。猗窝座垂着脑袋,一下子没能将手伸出去。

“没事的……”他的手被青年握住,捧在掌心里。绷带微凉的触感压上来,层层叠叠,将那根曾经受过伤的手指裹起来。包扎的手法很专业——猗窝座没来由地想道——想来也是,作为鬼杀队的柱,杏寿郎自己受过多少伤,又为别的队士包扎过多少次,大抵数不过来吧。猗窝座看杏寿郎那样认真地为他修剪绷带,打好结,将多余的部分剪去,收拾好,最后让他的手平稳地落到膝盖上放好。猎鬼人那样认真、专注地为一只鬼包扎并不存在的伤口。猗窝座眨了眨眼,这样的杏寿郎,他根本就……

“曾经的伤痛已经过去,可它切实地存在过。”杏寿郎轻声道,“不论是你断裂的指骨,还是猎鬼人和鬼血腥的过往。但现在,你有别的选择了,你可以去救人,可以帮助他们。但你我都清楚,无法救下所有人,也无法帮助所有人——这是每个人注定会面对的。不要钻进牛角尖,猗窝座。我会担心的……”

好似一团火焰从指尖燃起,直直烧到胸口。猗窝座下意识攥紧拳头,将绷带抵在掌心。柔软的纱布裹住他的手指、手背和掌心,又在手腕处固定地缠了一圈,就像一份妥帖的、温柔的爱护,将那处伤口裹紧,抚平,消弭。

杏寿郎的爱就像这样的绷带,将他的心牢牢呵护,不再流血,不再碎裂,让他能够在风雨中前行。

“如果以后有哪里受伤,一定要跟我说。”杏寿郎站起身,将鬼揽进怀里,手掌轻轻拍打他的脊背。怀里的鬼点了点头,却仍有些担心,担心杏寿郎,也担心他自己:“如果……我以后还会这样……”

“我会一直为你包扎的。”杏寿郎认真道,“但我还是想知道,猗窝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这么做的。”

怀里的鬼颤抖了一下,声音断断续续的:“这个月……三号……”

“是吗……”杏寿郎揉了揉那团樱发,“半个多月,已经养成习惯了,所以才会被栗花落少女察觉到……”

“对不起……”猗窝座站在愧疚的深渊边缘,有些摇摇欲坠,“我让杏寿郎失望了吗?”

猎鬼人只是叹息一声:“不,我只是……有点心疼。”猗窝座很明显地僵硬了。

“你脱离那种状态才五个多月,我一直挺担心的。”杏寿郎承认道,“你总想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那样急切地想做些什么。你忘记休息,忘记蝶屋曾经是个见证过太多鬼杀队队士死亡的地方,忘记就算是你也有做不到的事,忘记……你还有我。

“可这些都没什么,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猎鬼人放柔了声音,轻声安慰道,“习惯的养成和改变都需要时间。以后每天我都会问你是否受伤了。嗯,你不需要许诺我什么,就按照平时的节奏来,只不过多了一项小小的日常问询,好吗?”

那天,猗窝座很沉默,比往日更加安静。香奈乎在第三天找到了杏寿郎,在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香奈乎好奇道:“那些绷带是炼狱先生为他包扎的吗?”

“嗯!”青年承认道,“我想,让他知道即使他的伤能够愈合也仍有人关心他,应该会对他有所帮助吧。”

香奈乎思索着,很快就露出笑容来:“非常感谢炼狱先生提供的情报。”

“这件事对蝶屋有帮助吗?”

“是的,或许能给精神病区增添一条治疗建议。”香奈乎站起身,朝杏寿郎微微鞠躬,“请炼狱先生继续看紧猗窝座,他也是一位尚未痊愈的病人啊。”

杏寿郎紧了紧手中的书本,片刻后才回道:“我会的。”

……

扭断指骨,抓穿手臂的肌肉,那种疼痛能让他保持清醒和必要的警惕,这还是他在月初因时间紧迫而必须在丢失一个生命后立刻转战其他手术室的时候发现的方法。那让他时刻处于最清醒的状态,在第二场手术作为神崎葵的助手时,帮助那位力量并不算强的女士完成一些需要他帮忙做到的事情。猗窝座曾经想一直这样下去,他的伤几秒钟就能痊愈,沾在衣服上的血液只需要在阳光下一扬便能消失无踪,留不下任何痕迹。

杏寿郎说得对,疼痛曾经存在过,伤口也曾经撕裂过。可他是鬼,总能痊愈的。

猗窝座行走在院内的走廊里,十几厘米外便是洒落的阳光。他停在拐角处,轻轻抚上手臂上的绷带。

一周过去,他身上的绷带没有减少,反而积攒起来,越来越多。手指,手臂,脖颈,脚踝,小腿面骨。杏寿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固执地询问他曾经有伤到哪里,为他缠上绷带,认真又宽慰地抚摸那些曾经存在过伤痕的地方。

猗窝座望着那片金色,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思考着。忽然,有一道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对视线和气息何极其敏感的鬼顿时回过神,看到一位失去一条腿的壮年男子拄着拐杖走过来,担心地望向他。

“这位先生,你受伤了吗?”他担心道,“我听说昨天发生了一场事故……有谁将你们打伤了吗?”

猗窝座反应过来,他大抵将自己认作了昨晚被打伤的一员。他摸了摸脖颈的绷带——不,没人能伤得到我。

猗窝座想这么说,可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他未曾想象的脆弱:“是的,有一位护士被抓伤了脸。她……”猗窝座下意识哽住,他想起那位女子坚定的眼神,不由得攥紧拳头,“我们没事。还请您不用担心太多。”

男子却摇摇头,最后还是有些艰难地保持好平衡,弯下腰朝他鞠了一躬:“我很感谢蝶屋对我的救治。谢谢你们的付出,先生。”

猗窝座目送他离开,陌生人诚挚的关心与希望为身为“病人”的、打伤他们的人说些什么的心意令他有些恍神。他抚摸左手的绷带,那是杏寿郎最初为他包扎的。他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将左手食指的绷带解开,露出他没有任何伤痕的手指。他来到走廊另一头的处理医疗废物的隔间,将那条称得上干净的绷带丢进去,好似丢弃了一捧破碎的脆弱。

又过去几天,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消融。猗窝座发现他不再需要疼痛以保持冷静,而是……

“杏寿郎——”缩小的鬼跑进青年怀里,杏寿郎一个踉跄,却很好地抱住了他。

“怎么了吗?”青年捏了捏鬼小小的脸蛋,“你把脖颈上的绷带也拆下了?”

猗窝座微微颔首,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小手攥紧杏寿郎的衣服。

“一会儿就好。”猗窝座的声音闷闷的,稚嫩的嗓音里满是疲惫,“只要靠着杏寿郎一会儿,我就能……”

杏寿郎弯弯嘴角,收紧了怀抱:“嗯,我明白了,好好休息。”

夏末的一个夜晚,杏寿郎见猗窝座小腿上的绷带也消失了。他认真询问眼前的鬼:“有哪里受伤了吗?”

猗窝座手中动作一顿,将衣服挂到架子上。他擦干净手,平静又温和地笑着,皮肤上的青色纹路也柔软下来:“我没有受伤,杏寿郎。”

杏寿郎愣了一下,笑容在他脸上扬起:“那真是太好了!”

tbc.

ps:

番外是有时间顺序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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